2017年8月7日 星期一

笑得像個孩子


「他?我知道!他調查局系統的!」法務部退休官員說。「在這裏,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會被紀錄下來!」聽起來比網路檔案公示的軍情系統更糟。

回歸正題,法務部退休官員拒絕點任何餐點。我很意外。第一次有人找我面對面長談,走進餐廰卻堅持什麼都不碰。半小時後又攤牌了。「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會有紀錄!」我直視對方老江湖的面容,看來不是玩笑,只是沒解釋調查局系統的人不走老本行開連鎖餐廰做什麼。不管,再拉回我要談的正題。不到半小時內法務部退休官員又正色強調一遍:「在這裏講的都會被紀錄下來!有紀錄!」伸出手指向空氣比劃,彷彿在向我宣誓。

我笑了,亮出標準孩子氣的笑容。世界每次向我扔出我最厭惡到極致的工巧心機與爾虞我詐我就笑得愈天真歡顏。這是我對成人世界三毒濃郁的惡臭社會最有力的抗議;「成熟世故」怎麼在台灣社會老不脫腐屍般帶蛆的末日殘氣?優雅客氣的笑容讓對方回以無奈的笑,深深注視我的雙眼確認我真的、真的知道再三重覆的表述有多重要。

反正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調查系統的人脈對我有興趣。上次是個在調查局上過班的律師,隨興找個理由要加入我的電郵信箱,不斷強調指名要「常常跟中台互動的那一個就好了不要特地開新的」。真該死,資工出身的老居士早就告訴我電郵信箱對內行來講超容易駭,只是職業道德擋著。承蒙各界看得起,好像我身上有什麼值得大挖特挖。沒有。

有時候,台灣社會總忍不住向我拋出這句脫口而出的不敬結論:「你很幼稚!」不分僧俗都敢。我想我的答案很簡單:傻笑總比吐出來好;這個社會一直留著戰後落伍世代的威權恐怖氣息,臭到令人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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